周三畏同几位军官商议之后,他最后总结出了几条经验教训,“看来我们不能再据街垒而守了,否则就是白白送死,那样的话,召集再多的民兵也无济于事了。
而且这样的战斗再来几次,恐怕那些民兵也不可能再听从我们的命令走上街头了。从今天的战斗来看,与其让他们拿着长矛守在街垒后面,倒不如让他们守在临街两侧的房子里,然后彻底的破坏道路。
我们除了发给民兵长矛之外,还应当给他们装备大量的火药武器,我看三眼铳就不错,虽然威力和射程不及火绳枪,但是城内的仓库内倒是储备了极多,而且构造简单,城内的铁匠可以临时打造。
我们只要裁短三眼铳的把手,就能很方便的在房间内使用,两、三只三眼铳就能封锁一个房间。近距离**击,就算打不死人,也能让人失去战斗力了。”
苏然也附和的说道:“的确是这样,训练他们如何使用火器,大约半天时间就足够。而且躲在房间和墙头上放火器,比拿着长矛去拦阻敌人骑兵的冲锋要简单的多。火药的爆炸声和烟雾,起码还能壮一壮这些平民的胆子。
至于彻底破坏街道,我之前已经看了那些敌人骑兵的冲锋后,已经有了一些想法。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街道上开挖纵横交错的沟渠,以半米深度为限,然后在两道街垒之间,每隔15步修建半米左右的土垒…这样就能限制住敌人骑兵在街道上进行冲锋。
只要敌人骑兵被限制住了速度,两侧的火药武器就能最大程度的发挥作用。然后便是要应对这些敌人披甲兵的入屋战,我觉得应当封死临街大多数房门,只留下几个出入口,然后打通各家之间的通道,安排好防守队伍后撤的方案。
这样的话,我们就不必同敌人最强的骑兵进行野战,只需要对付少数争夺房屋的敌人甲兵就行了。不过敌人甲兵武艺娴熟,在狭小的房间内作战,未必会吃亏多少,到时候也许就会变成单纯的人命交换。”
周三畏倒是不以为意的说道:“就算是变**命交换,也比现在光挨打不还手强。我们可没这么多老兵同敌人一直周旋下去,只要能让民兵发挥出作用,哪怕是十个换一个,也是划算的。
让一名平民学会施放火器,最多也就是半天时间。让他们学会按照命令施放火器,也不会超过一、两天。而敌人想要培养出一个披甲兵,没有三、五年时间是不会成功的,我们有这么多平民可以训练,敌人跟我们耗不起人命的。
接下来,我倒是更为担心,敌人吃了这个亏后会改变战术。所以我们除了重新调整作战计划之外,还要密切监视敌人的动向…”
随着西门大道上战斗的结束,站在西门城楼上观察战斗的赵率教也放下了望远镜。在周三畏提出了这个守城计划之时,他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。
而周三畏在执行这个计划时完全不顾及本地士绅大户利益的姿态,更是激怒了这些本地的士绅大户。只不过周三畏来自于京城,而遵化城作为蓟州镇长城防线的后勤转运基地,边镇的势力比其他内地城市更强一些。
特别是在这个后金入侵的时刻,以大本营参谋本部传令官身份下来的周三畏,已经带来了战时军事管制的命令。以往本地士绅大户的依靠,遵化巡抚王元雅也暂时失去了干涉作战规划的权力。
在这个时刻,以后金奸细的名义一口气屠杀了300余名反对守城计划的闹事者,又查抄了十多户不肯交出粮食物资并在暗中支持闹事大户的周三畏,顿时被这些本地的士绅大户视为了比敌人还要凶恶的敌人。
在某些人看来,敌人攻破城池还未必会让他们家破人亡,但是这位京城来的周参谋制定的守城政策,却先夺去了他们手中的粮食物资,还有家中驱使的奴仆,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。
遵化城内的士绅顿时一起推举,解职在家闲居的贾维钥与在籍的佥事马思恭为主事,向巡抚王元雅和赵率教进行请愿,要求阻止周三畏残害士绅的行为,和停下祸害遵化百姓的守城之策。
贾维钥是前兵部尚书贾应元之子,是前兵部职方郎中。在任时甚为贪婪,这倒不是什么大罪,不过他此前看魏忠贤势大,就投靠阉党打压东林党人。等到魏忠贤、崔呈秀被赶出京城之后,他又迅速转换门庭想要投靠东林党。
但是他此前做事过于无耻,东林党人甚为鄙夷他的为人,加上东林党人觉得自己这方复起再望,大家都在盘算东林党重新上位后,朝中官职应当如何分配。他们这些被阉党打压了这么久的党人,自然是要弄个美职来抚慰下这几年担惊受怕的日子。
东林党人数目本就不少,加上魏忠贤权势灼人之时,下面官员想要打压谁,一般就会直接扣上一个党人的帽子。因此到了魏忠贤失势的时候,真东林党人和被阉党当做东林党人打压的官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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