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五个牛录原本以为,自己接到的是一个轻松写意的试探任务,不过是驱赶外城街道上的一些民兵,为大军正式攻城扫清障碍,顺便还能劫掠下外城的百姓。
但是现在却变成了同优势数量的明军长矛手在街道上进行作战,还要忍受明军从两侧的火枪射击,这简直比攻城战还凶险。攻城时不过是只有正前方才有危险,现在则是四面都有明军的攻击。
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镶红旗骑兵,顿时连冲到最前方的那个牛录也顾不上了,自顾自的调头逃亡去了。有马的还好一些,失去坐骑的后金骑兵,把后背交给明军逃亡,差不多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上天。
率领这5个牛录的梅勒章京洪尼喀,看到一下子失陷了三个牛录给明军,差点连魂灵都掉了。就算代善再护着他,估计大汗和岳托也不会轻饶了他。
两红旗到努尔哈赤后期就没打过什么硬仗了,一来是努尔哈赤有些忌惮两红旗仅次于自己两黄旗的实力,不想让两红旗继续荣立战功;
二来则是,随着代善确立了自己是后金大汗之下第一人的位置后,两红旗每次出战,都是负责最轻的任务,但是分战利品时却不会少多少。
在这种状况下,两红旗的战斗力就开始有所下降了。而洪尼喀治军又不严,导致这些镶红旗下的牛录遇到战斗不利,都出现了逃跑的事件了。
洪尼喀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求身边的两个牛录上前,把被明军包围的三个牛录接应出来,特别是跑到最前面的那个完整牛录。
在他看来,只有最前方的牛录掉头返回,再加上他这里的接应,前后夹击之下,还能把陷阱里剩下的人都解救出来。
他虽然下达了命令,但是身边的两个牛录却磨磨蹭蹭的不肯冲上去。一名牛录额真拼命的对洪尼喀劝说道:“这街道的宽度就这么大,现在明军和我军都纠缠成一团了,我们要是再冲上去,就更是一团乱麻,动也动不了。
明军到时在两侧高处继续射击,我们岂不都成了靶子,不但他们救不出来,就是我们都有可能陷进去。还是请大人向后方求援,我们在外侧用弓箭接应,能救出多少算多少吧…”
洪尼喀看着另一位牛录额真在不停的点头,而其他人也目光漂移,不敢同他对视,心知这些部下是胆怯了。
无法驱使剩下的两个牛录上前,洪尼喀顿时气急败坏的说道:“既然你们不愿冲上去接应,那就快些上去列阵射击,不能让他们都陷在里面吧?
五个牛录连数百明军和一些平民都对付不了,还要向小主子求援,你们是嫌自己的脑袋太稳当了不是?还是觉得老子的脑袋太稳当了?
要是接应不出来,老子先砍了你们两人的脑袋,再提着自己的脑袋向老主子请罪。”
看到洪尼喀都红了眼睛,这两个牛录额真顿时不敢再拖延下去,一部上前下马列阵射击接应陷阱内的族人,而另一部则依旧居于马上,准备选择时机进行冲锋。
站在第一道街垒东南方一座院子墙头的周三畏,一直关注着战场形势的变化。
经过了明军的两次打击之后,包围圈内的八、九十骑后金骑兵还剩下不到50人。除了已经逃出街垒区的三、四骑外,剩下的后金骑兵以20多骑兵为前导,20余名失去坐骑的后金兵为后卫,正努力维持着一个基本阵型向西面逃去。
后金兵结成阵型后,明军的长矛手就难以攻入了,一些过于急躁的明军长矛手冒然进攻,反而被这些结阵的后金兵反杀了。
而后金兵四周站立的明军,也挡住了两侧民居内火枪兵的视野,倒是一时有些拿这些后金兵无可奈何的样子。
于此同时,第一道街垒西侧30步远处,数十名后金兵下马列队对街垒内的明军进行射击,顿时替这些被包围的后金兵打开了一个缺口。
周三畏看了看正在往外突围的40多后金兵,又看了看东面正调头想要回冲的后金前锋,顿时有了一个决定。
他下令西面第一道街垒处的明军让开拦截,然后让两侧民居内的火枪手上街,对着这些逃亡的后金兵进行射击。
而他自己则带着长矛手和另几队火枪手组成方阵,向着想要返回的后金骑兵迎去。
原本被明军长矛手围堵上的后金骑兵,正拼命搏杀的时候,突然看到面前的长矛阵突然散去了,给他们留出了一个通道来,他们还没想好要怎么办时,突然听到后面火枪轰鸣的声音。
这些后金骑兵脑子里还没得出结论,双腿已经不自觉的夹了夹坐骑,从明军长矛手让出的通道内冲了出去。
他们这开路的20几骑一跑,顿时就把后面的步兵给丢下了。而等马匹冲过街垒后,他们又冲乱了自家弓箭手的阵列。指挥弓手射击的牛录额真,顿时看到剩下的20几名族人顿时被街道上的明军所淹没了,而他现在却什么也没法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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