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周三畏的问题,赵率教沉默许久之后才咬着牙回道:“本官哪有什么想法,无非是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只要本官尚有一口气在,就绝不让建奴攻入城内。”
周三畏看了看在座的几人,突然笑了笑说道:“下官自告奋勇前来,可不仅仅是为了守住这遵化城,挫一挫奴兵的锐气。下官希望能够在这遵化城外流尽建奴的血,同诸位大人一起拿下本次蓟州保卫战的首功的。”
其他人还没有反应之前,赵率教已经忍不住嘲讽道:“周参谋恐怕是要失望了,遵化镇虽然有额兵5、6万人,但是在这遵化城还不到8千兵丁,能够上的战场的战兵不过5千余人,其他人依托城墙呐喊助威还成,但是想要用他们给建奴流下足够多的血,恐怕是痴人说梦…”
赵率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,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慌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,“大帅,卑职有紧急军情禀报。”
赵率教皱了皱眉头,但是他听出这是自己中军官的声音,便转口说道:“什么紧急军情,不能等老夫回去再说,还追到抚衙来了,天塌下来了?”
门外之人并没有领会赵率教的意思,听到了这句问话后,便不管不顾的说道:“大安口和龙井关都于今日凌晨失陷,洪山口也于今早被破,汉儿庄守将派军前往支援龙井关被奴兵所破,副将易爱、参将王遵臣皆亡。
朱副总兵听到龙井关失陷,援军被破的消息后,便弃军而逃。汉儿庄守军一时人心惶惶,上百军士弃城而逃。当洪山口也被破之后,汉儿庄守将便援引作战条例,携带汉儿庄附近百姓焚城而归…”
听到这里,赵率教和王元雅已经忍不住同时对门外喝道,“闭嘴,滚进来再说。”“先进来再说。”显然两人都不希望这个噩耗在城内传开,打击本就不多的士气。
这位中军踏入了后堂后,对着两位文武大员又细细说了一遍,大安口距遵化城不到40里,也就是1日的路程。大安口一破,就意味着建奴的大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。而建奴从大安口到龙井关上百公里分三路同时进攻,更是让蓟州镇失去了依仗地势拒敌的先机。
甚至于,他们现在连敌人主力在哪都不清楚了,大安口、洪山口、龙井口传来的消息,都是攻击自己的敌军才是主力,从一两万到三四万不等。若是把他们所报的敌军数目加起来,后金军队这次出征的兵力都高达10万余人了。
如果没有收到之前锦衣卫送回的密报,就算是赵率教也要对这些消息半信半疑,但是现在他却是更相信锦衣卫的情报一些,至于那些关口守军的汇报,显然是恐惧过头而失去了判断能力了。
赵率教还在思考这些消息的时候,王元雅已经又惊又怒的对着这位中军发问道:“那个混账朱来果然弃军潜逃了吗?你的消息到底确实不确实?”
中军官老实的回道:“朱副总兵的确是逃亡了,跟随朱副总兵一起往援汉儿庄的几位副将和参将,都在送回的文书上签了字,绝不是下官胡说的。”
王元雅顿时对朱来破口大骂了起来,这位蓟州镇副总兵朱来一向对他奉承有加,算是他上任时最早投靠他的蓟州镇将领。这位几乎同赵率教一起上任的遵化巡抚,也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心腹,还为此同赵率教别过几次苗头。
最终让赵率教不得不妥协,让这位朱副总兵独领一军驻守三屯营,只求别坏了他整顿遵化城防和整训遵化守军的大事即可。现在这位朱副总兵连奴兵的面都没见到,便闻风而逃,这岂不是把他这个极力支持他的遵化巡抚给吊起来了么?
就算现在碍于大战,朝廷无意追究他的责任,但是战后难保不会有人跟他翻这个旧账。后金如此轻易的破关而入,他这个巡抚极力推荐的大将,却是一个望风而逃的小人,他要是能够不背失土这个黑锅,他自己都不相信了。
就在这一刻,王元雅心中终于丢掉了心中最后那丝被剥夺了最高指挥权的不甘心。此时此刻,他需要的是老实服从朝廷的命令,以赎自己用人不察之罪。要是再跳出来同赵率教争夺守城之权,估计京城的那位皇帝陛下就更不会放过他了。
赵率教等着王元雅气急败坏的下令缉拿逃将朱来的命令发出之后,才对着自己的中军吩咐道:“你立刻回去总署,挑选精干之人通知罗文峪守将李思礼,让他收拢附近关口的军民即刻撤回遵化。
另外再派人前往通知其他各关口驻军,洪山口以西各军全部返还遵化,龙井关以东各军第一目标是返回三屯营,第二目标是前往迁安城。各军不能携带的军资一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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