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百倍,这也使得来自辽东的木头,现在已经成为了天津最重要的一项资源。
到了崇祯二年10月,从营口每天运出的木头,已经快要接近3000元了。即便是如此,天津城越开越多的工坊,也依然觉得辽东运出的木头永远都是欠缺的。光是木材生意这一项,代善今年就已经赚取了10余万元的利润。
事实上,对比起这次出征察哈尔,代善更愿意让旗下的人马上山伐木去。毕竟每多一人砍木头,他的收益便大了一分。不过作为后金的大贝勒,他还没有被金钱迷住心窍,知道后金和大明尚可以言和,但是同察哈尔却无法谈和。
因为明人终究是一个农耕民族,就算他们想要同后金翻脸,最多也就是夺回了沈阳等地,把女真人驱离了辽东的腹心之地。缺乏马匹的明人,是无法将后金消灭在广大的辽东地区内的。
但是蒙古人就不一样了,现在的蒙古各部虽然四分五裂,但是一旦让蒙古人中出现了一位雄主,再次统一了漠南蒙古各部,那么后金必然是这些蒙古人第一个需要消灭的目标。毕竟后金提出的满蒙一体论,实质上便是想要夺取黄金家族血脉对于蒙古各部的宗主权。
而且,蒙古各部对于黄金家族血脉的迷恋,也让女真亲贵们暗自戒备了起来。如科尔沁这样一个,从努尔哈赤时代就同后金结盟,又多次遭到察哈尔部袭击的蒙古部族。当林丹汗率部离开了辽河套后,便失去了继续进攻察哈尔部的兴趣,又开始谈论起林丹汗毕竟是黄金家族的血脉,双方现在应当保持和平,不要再继续对林丹汗追击下去的话语来了。
就代善等女真亲贵来看,明国的土地太大,人口太多,下层百姓反抗过于激烈。女真人想要入关统治汉人,连努尔哈赤都做不到,更何况是他们。倒是满洲、蒙古双方生活习惯相近,科尔沁等蒙古部族这些年来对于后金的恭敬,使得他们觉得做一做蒙古人的君主,满人还是有几分机会的。
正是考虑到这一点,代善和莽古尔泰才认同了黄台吉出兵察哈尔的主张。但是他们都没有想过,黄台吉会在出兵途中改弦易辙,要衰兵南下攻打明国,这就有些让他们难以接受了。
先不提,这场战争开始后,营口的生意还能不能做下去。即便是黄台吉这次出征路上,利用满蒙亲贵打压两人的做法,也彻底激怒了两人。
四大贝勒议政,这是黄台吉登基之前也认同的朝议制度。也就是说,后金国内的重大政治举措,都毕竟经过四大贝勒的讨论,然后少数服从多数,方才可通过。
但是现在,西征察哈尔的路途已经走了一半,黄台吉才想起要改变行军的目的地,要求南下伐明去。如果这件事让黄台吉弄成了,今后四大贝勒议事的制度岂不是成了儿戏?黄台吉要是每次都弄几个满蒙亲贵来反对他们的主张,恐怕后金国就真的成了黄台吉的天下了。
两人商议了一天,终于决定要逼迫黄台吉班师回沈阳。当日下午申时未至,大贝勒代善、三贝勒莽古尔泰带着亲信来到了黄台吉的大帐外求见,并命令两人的亲信守住帐外,不许其他人进来打搅他们同大汗的谈话。
这场谈话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,随后大贝勒代善和三贝勒莽古尔泰才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。出来之后,两位贝勒便代黄台吉传达了旨意,曰:“明日一早拔营返回沈阳。”
接到了退兵命令之后,蒙古人倒是老实的去收拾行李了,但是岳讬等女真亲贵却大为吃惊,他们赶紧去求见黄台吉,询问退兵的原因。
黄台吉脸色不渝的对着来询问的诸将说道:“两兄谓我兵深入,劳师袭远,若粮匮马疲,敌人环攻,无为归计。若等见及此,而初不言,朕既远涉,乃以此为辞。我谋且隳,何候为!”
黄台吉说明了原因之后,便把女真诸将赶出了自己的大帐,但并没有让他们回去收拾自己的行礼。
了解黄台吉心意的岳托,顿时在帐外纠集了一班年轻的女真亲贵,向他们游说绝不能就这么听从命令,灰溜溜的返回沈阳。
岳托的意思是,后金立国以来,百战不殆,即便是面对数十倍的明军都没有退让过半分。现在联合了蒙古盟友,营中足有近3万之众,难道连一仗都不打就散伙,回去之后,大家岂不是成了留守沈阳的同伴笑柄?
更何况,大军出征便要动用钱粮。此次出征,各旗都有出兵,因此各旗都调拨了不少钱粮出来。现在一仗不打就回去,这些亏空要怎么弥补呢?今年过年,难道让大家喝西北风去么?
在岳托的煽动下,这些大多是第一次出征,本就年轻气盛的女真亲贵们,顿时都表示愿意跟随岳托,去向大贝勒和三贝勒请愿,请他们收回成命。
岳托在黄台吉的大帐外叫嚷了半个多时辰,但是黄台吉却没有派出任何人来阻止,这使得岳托终于确定了,他现在做的事,正是黄台吉想要他做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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