式抵达目的地,朕觉得田尚书这个计划立意很好,没什么可争论的。但凡是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方案,朝廷都应该要支持。你们中的一些人天天喊着朕不要与民争利,现在为了一点自家的体面,居然又毫不在意百姓是否得利。这前后不一的言论,听了很让朕心寒。
要反对田尚书改革计划的人,便站出来,到朕的面前来说,不要在背后嘀嘀咕咕的,摆出一副怨妇的模样来,这难道也是我大明官员的体面吗?”
崇祯疾言厉色的斥责声,顿时压住了殿内的议论声音。执政一年的崇祯,已不在是刚刚登基时毫无底气的少年天子了。
曾经把崇祯当做冲龄少年,想要把持朝中舆论的文震孟、刘鸿训等官员,旋起旋灭,虽然在士林中深得推许,但是随即被崇祯赶回了乡间。虽然有不少士子为他们辩白,但是崇祯显然毫无后悔之意。
比起此前的万历、天启两位皇帝而言,崇祯在对待政见不同的官员方面显然更为直接强硬。他甚至都不屑使用身边的宦官来制约外朝,这种正面冲撞的方式,显然让大明的官员们有些束手无策。
在以往,都是官员们挑皇帝的刺,从衣食住行到坐卧起居,没有一件事不在大明官员的批评范围之内的。不过说到底,这也是万历皇帝自作自受。
他废除了张居正制定的对官员的考核制度之后,对于官员的评价,便从业务表现转向了个人名望之大小,也就是有没有被士林舆论进行赞颂。
也就是说,一个官员是否称职,不在于其做了多少实际事务,而在于他有没有一个被士林称颂的名声。只要名声够大,为天下所瞩目,自然会被连连提拔,毕竟打压一位好官的官员,必然就是奸臣。而一个让清官在外流落飘零的朝廷,必然是被奸邪所把持了的朝廷。昔日海刚峰的遭遇不就是如此么?
在这种舆论的压力下,显然没人愿意被当做压制好官的奸邪,清流在朝中势力大涨也是必然之事。官员做一件实事未必能成,也许还会因为失误而被追责。但是骂一骂皇帝或是某些大家都知道的弊端,却不费什么事,甚至还可能因此博取偌大的声名,打开自己的上进之路。
如此一来,想要做海刚峰第二的人,自然此起彼伏了。而想要当张居正这样改革时弊的政治家,则完全不会再出现了。
只不过这些官员想当海刚峰,但却又没有这位嘉靖名臣的心胸和见识,更谈不上什么刚正不阿。在他们华贵的衣袍下面,倒是爬满了臭虫和跳蚤。
当崇祯一改前几任皇帝治国只求无事的作风,天天在朝堂上挑官员的刺后,这些官员们自然再无往日优哉游哉,整天只想着为自己博取声名的闲情雅致了。
如果说,在从前这些官员整日只想着如何更进一步。那么他们现在绞尽脑汁,则只是为了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权势。
那些被崇祯注意到的部门和官员,可从来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。田仰虽然从太仆寺卿变成了通商邮政部的尚书,但是太仆寺下属的官员则大多被消去了官籍。连转任其他官职的机会都没有,这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。
这一年来,朝廷中枢和地方官员的职位实际上增长了不少,但是这种增长并不是简单的把旧官员填充进去,而是同时进行了大批人员的裁撤。在这一进一出之中,仅仅是各部官员就已经替换了近三成。
时至今日,大明的朝廷,事实上已经大体被崇祯所掌握,而不再是从前所谓的阉党和东林党清流两分的格局。
特别是**官校的设置,这所学校设置时名义上是对官员提拔和调任至新部门的学习培训,还有什么所谓的继续再教育。但是,当皇帝把那些想要封驳内阁决策的官员统统安排进校学习之后,大多数官员顿时发觉,这**官校显然还是皇帝和内阁打压政敌的手段。
毕竟无缘无故调任一位封驳皇帝或内阁命令的官员,必然会让皇帝和内阁成为舆论的批判对象,堵塞言路可是一顶妥妥的大帽子。但是安排进入**官校学习,则让人无话可说。他的职位依在,但是却无法行使自己的权力。
而且在学习期间,这位官员的职位很快就会被听话的人接任,他所反对的政策依然可以安然通过。至于这位官员出来之后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职位上去,那就是另一回事了。而没有成为舆论焦点的他,自然也得不到多少舆论的关注,就连应得的名望都赚不到。
意识到这点之后,曾经势力庞大在朝中左右朝政的言官清流,便迅速衰落了下去。再加上崇祯给他们安排了固定的工作职责,使得这些言官清流完全被一些繁琐的实际事务所绊住了手脚,再无精力和皇帝、内阁相抗衡了。
看着猛然殿内安静下来,户部尚书郭允厚才出列向崇祯提到:“陛下,田尚书的计划虽然改去了现存驿站的一些弊端,但是对朝廷来说,这个方案还是存在着极大的问题的。
朝廷每年在驿站设施上拨款不过30余万,也就是驿站经费的一成出头。现在如果全部改为津贴制度,地方上是省下了经费,但是朝廷的支出却增加了。更何况发放津贴,会不会让某些官员上下勾结,侵吞朝廷下拨的津贴费用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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