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承恩看了看左右,再次确定四周无人之后,才压低声音说道:“刚刚在书房中,听到你说钱法一事的,只有陛下、你、我和吕琦四人而已。”
与其等日后陛下整顿宫内钱法发难,让宫内众人知道是你向陛下说出了钱法的内情,倒不如先下手为强,你先主动散布消息,说是吕琦向陛下汇报了钱法的内幕。
王承恩出的主意,让徐应元迟疑了片刻,他有些犹豫的说道:“这个,这个会不会太过分了些,要是吕琦矢口否认,反而把我给交代了出去,那不是弄巧成拙了吗?”
王承恩微微一笑,“你和我加起来两张嘴,吕琦只有一张嘴。你说宫内众人到底是会相信我们两人,还是相信一个混堂司出身的仆役?当然如果你想当一个正人君子,不屑把事情推给吕琦的话,那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。”
徐应元脸上一红,赶紧分辨道:“王公公休要说笑了,我是什么样的人,你难道还不清楚吗?我要是正人君子的话,王公公你就是圣人了。我只是担心,虽然王公公你站在我这边,但是陛下难道也会帮我撒谎吗?”
“陛下倒是不会撒谎,但是宫内又有那个内宦敢去找陛下求证的?”王承恩看到徐应元因为事情涉及到他自己,心神不宁之下,连基本的事实都看不清了,不由出声点醒了他。
徐应元这才发觉他似乎有些多虑了,他对着王承恩深深行了一礼之后,才满怀感激的说道:“王公公的恩情,杂家会记住的。今后王公公有什么吩咐,杂家必有回报。”
徐应元告辞离去之后,王承恩看着他的背影,感觉自己终于出了一口郁气。接着今天的事,他拉拢了徐应元,又敲打了吕琦,可谓一举两得了。
原本他就想着要怎么巩固自己的地位,现在倒是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了。
徐应元心思重重的走出了乾清宫,虽然王承恩说的建议不错,但是徐应元同样知道,他这样做等于是让王承恩抓住了他的小**,虽然王承恩在宫中的风评一向不错,但是能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,这好人也好的有限了。
想到这里,徐应元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部位,一本小册子正好好的躺在他的怀中。
这一刻,徐应元想起了在凤阳和魏忠贤告别时的最后一次会面。

在凤阳镇守太监府的后花园内,一座小小的茅草房突兀的竖立在了花圃内。原本种植了奇花异草的花圃,被人粗暴的铲平了。在茅草屋的四周还能见到一两株没有清理干净的花草,徐应元在府内仆役的带领下,前来和魏忠贤道别了。
原本徐应元并不想这么快离开,他还想着多呆上几天,安慰下自己的老赌友。毕竟从一个权倾天下的权阉,变成在中都凤阳被圈养起来的镇守太监,这种陡然的人生落差,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。
但是想要安慰魏忠贤的徐应元发觉,自从进了镇守太监府之后,魏忠贤就把自己关在了镇守太监府内,连徐应元也等闲见不到了。
凤阳虽然号称中都,但不过是一座皇权意志体现下的产物。这座城市内真正的平民很少,主要人口大多是守卫皇陵的军人和营建皇陵工匠的后代。
因此凤阳城内并没有江南地区繁华的人文景观,倒像是一座画地为牢的大监狱。徐应元在这里呆了几天,就开始怀念京城的生活了。
徐应元在凤阳无所事事的呆了几天之后,发觉魏忠贤似乎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,就打算向魏忠贤告辞,返回京城覆命去了。而魏忠贤到了凤阳之后,对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表示,也让徐应元心中有些不快。
因此被仆役带进茅草屋的时候,徐应元不由出声嘲讽了魏忠贤几句。“我还以为,魏公公你真是打算清心礼佛,为先帝守灵,从此不问世事了呢。想不到这茅草房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,这里面倒是别有洞天,这地板遮莫不是粤北铁力木所制,魏公公出了京城还是一样这么讲究啊。”
茅草屋不算大,为了隔绝地气,整个地面被上好的铁力木制成的地板架空了。一具小小的屏风把房间分成寝室、客厅两个部分。
因为时间赶不及,房间内的器具还没来得及制作。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外,整个房间看上去空空荡荡的,这倒是让茅草屋看起来宽敞了一些。
当徐应元进来的时候,魏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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