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;  大祭司浑身虚脱,整个人的重量都压着莫莎身上,闻言补充道:“这会子别去挪动他们,等人醒了再说。”
  院中很是闷热,常景棣心下烦躁的厉害,给惊蛰使了个眼色。
  惊蛰会意,立刻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中。
  人暂时不能挪动,云晚意和常景棣只能守在院子里。
  丑时刚到,皇上准时睁开了眼。
  莱公公最先发现,高兴的失态,尖着嗓子惊呼:“哎呀,皇上醒了,老天保佑,皇上醒了!”
  云晚意和常景棣赶紧起身上前。
  皇上的确醒了,不过人还恍惚着。
  迷迷糊糊朝周围看了眼,神色不清明,自然也没看到有哪些人:“孤怎么在这儿?”
  又低头看到还未清醒的太后,平静的语气总算有了波澜:“母后,母后怎么了?”
  莱公公立刻把事情说了一遍,说到最后抹着眼泪:“您也知道,太后娘娘年事已高,能做到这份上,实在是母爱所驱,叫人感动啊!”
  皇上想到自己的命,竟然是从太后那儿换来的,立刻急了:“怎么会这样,还不将太后娘娘挪到屋内休息?”
  “大祭司说了,人不醒,不能挪动,否则要出大事的。”莱公公赶紧解释道:“皇上,您昏睡多日,一直不曾醒来。”
  “奴才扶您下地走几步,再去洗漱休息,后面小厨房一直给您备着汤膳,等会去吃点,您已经醒来,想着太后娘娘不会睡多久的。”
  皇上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,恍然察觉似乎清瘦了很多。
  他应了莱公公的话,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地。
  多日不曾行走,床脚刚触地,腿就是一软,差点摔倒在地。
  目光所及,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云晚意常景棣二人。
  登时,皇上焦急的爬起:“你们怎么在这?”
  “给皇上请安。”常景棣漫不经心,道:“是太后吩咐臣弟和王妃在此守候,一旦秘术没成,必要宣告遗诏。”
  “什么遗诏?”皇上疾言厉色,高声斥道:“孤从未留下任何遗诏,难道你想趁机做那乱臣贼子,窃取孤的皇位?!”
  云晚意蹙了蹙眉。
  皇上刚醒,脑子真是糊涂了。
  命令乃是太后下达,他们哪里知道遗诏真假?
  想是这么想,云晚意直接脱口而出:“诏书是太后所说,放在莱公公手中保管,并未在王爷手中。”
  “皇上若不信,可问莱公公。”
  皇上狐疑的转过头。
  莱公公赶紧跪下,道:“皇上,镇北王和王妃所言句句属实,诏书的确在奴才这儿,是太后亲手交给奴才的。”
  说到这,莱公公都要哭了:“奴才用项上人头保证,奴才绝对没有动过手脚,也不敢传假诏书!”
  皇上朝莱公公伸手。
  莱公公赶紧把藏起来的诏书寻来。
  看到诏书上说传位给六皇子,皇上脸色总算好转了很多,吩咐常景棣二人:“孤已经没事了。”
  “夜深,你们二人不便留在这,先回去吧,明日孤会召见你们。”
  常景棣立刻道:“是,臣弟告退。”
  云晚意也跟着行礼。
  他们出勤政殿时,太后还是昏睡的状态。
  剩下的如何,他们两人是彻底不操心了,安安心心回镇北王府。
  但,事情远远没结束。
  第二天一早,没等到皇上的召见,却是等到了莫莎上门。
  莫莎是乔装打扮来的,借用宫中送东西的名义,天气暑热,她带着遮阳的斗笠和面纱,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。
  看到莫莎,常景棣下意识蹙起眉心,吩咐大寒把无关人员遣走,又带着莫莎去了小厅。
  门还没关严实,莫莎忽然一把跪在地上,痛哭失声:“小主子,奴婢对不住您,奴婢愧对于圣女!”
  常景棣后退一步,和云晚意对视了一眼。
  云晚意上前扶起莫莎,道:“你是母妃的心腹,王爷岂能受你跪下,有什么话,还是直说吧。”
  莫莎顺着云晚意的力道起身,抿嘴片刻,忽然又跪了下去:“奴婢该死,奴婢被大祭司所控制,不得已对小主子撒谎了。”
  “哦?”常景棣后退几步,坐在金丝楠木椅上,沉声问道:“是什么谎?”
  “小主子的身份。”莫莎神色凄惶,一字一句道:“当年圣女的事情是真,圣女进宫前,的确心有所属。”
  “但被蝶凝设计,决定和亲时,圣女自与那人断了关系,来北荣上城宫中,与那人再无联系,何来您是奸生子一说。”
  “您千真万确,就是先帝的儿子,是北荣皇室的嫡亲血脉!”
  “什么?”云晚意配合着,惊呼道:“可听王爷说,你曾说……”
  后面的话,不需要她再重述一遍。
  莫莎面色惨白,痛苦道:“奴婢身不由己,是大祭司逼迫奴婢欺骗小主子的。”
  “当年圣女被太后设计,不得不换命给皇上,命数已尽,惨死宫中,因着圣女死状诡异凄惨,先帝不想让人传出消息。”
  “半真半假间,先帝让整个合欢宫给圣女陪葬,既能全了先帝对圣女的情分,也能让那些个人闭嘴。”
  “奴婢作为圣女的陪嫁丫头,也该在陪葬的人中,可圣女出事前就算到了这一遭,所以她用了计谋,让奴婢假死。”
  “奴婢顺从圣女的意思,假死逃生后,因为这幅帝氏的容颜,不得不悄悄离开上城回到帝氏。”
  “回去的第一件事,奴婢就将圣女受到的罪,全部告诉大祭司,原想着大祭司和老王君,怎么也会为圣女讨回公道。”
  “但,那时候老王君已经年迈,无法再和北荣抗衡,否则也没和亲联姻一事了,大祭司做主,将此事瞒了下来。”
  “直到现在,北荣内乱,皇上的命也走到尽头……”
  云晚意和常景棣静静听着,两人都觉得,这个莫莎说的应该是半真半假。
  云晚意见常景棣没有开口的意思,清了清嗓子,道:“既是如此,张赫又是你什么时候救下来的?”
  莫莎身子一僵,犹豫着道:“其实,端王张赫并非奴婢做主救下,也是圣女临终前的交代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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